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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时，孟衡也笑着拿出了早已拟好的契书，双手递给裴钊。
“侯爷，现在货也验了，只要您签下契书，立刻可以让人将药材运走。”
裴钊看了一眼孟衡，思忖不过片刻，便从他手里接过了蘸好墨的毛笔。
龙飞凤舞地落下自己的名字，又沾了红泥，落下指印。
“孟衡，孟掌柜，你我之间的交易，若泄露半分——”
孟衡看了一眼签好的契书，确认无误后，放入怀中，对裴钊深鞠一躬。
“侯爷放心，孟某自知，这桩生意挡了大人物的财路。
便为自己的小命，也万不会泄露此事。”
生意敲定，孟衡和裴钊约好，取瓦子街六间商铺文书的时间地点，施施然告辞。
墨星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，低声问道：“侯爷，此人来路不明，又未卜先知似的，提前囤了大批应对时疫的药材。”
“是否派属下跟踪，打探一番他的来历？”
“不用，这人，我知道。”
裴钊了却心头一桩大事，语气都轻松了不少。
“是个擅经商的偏才，投了文章给崔三郎，被崔三郎用来擦了桌子。”
因那文章首句，声称以商治世，这才引起裴钊的好奇。
和崔知节喝酒时，多看了一眼。
他看得出，做文章的孟衡有真才实学，是个难得的人才。
本想派人私下接触一二，却被岳州的事耽搁了。
现在看来，这孟衡已经投了明主，他背后之人，至少和诚王绝不是一条路。
知道这一点，这桩生意，便足够谈成。
“墨星，你立刻去配合宫太医，将那批药材秘密运入太医院。”
“对外便称，这批药材是从太医院库存而出，特批拨治岳州流民。”
诚王一党再嚣张，明面上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当今圣上。
要想让这批药材以最快的速度用于流民，便只能借天家之名，才不会受到层层阻碍。
如此一来，受惠的百姓会感念圣上的仁慈，却不会知道，背后筹谋之人，是无所事事的定远侯裴钊。
对诚王一党，裴钊也有应对，只需咬死对王大人的受贿要价，便可拖延药行囤积居奇的行径。
最后，诚王顶多以为他贪得无厌，却不会想到，是他和宫太医明修栈道，暗度陈仓。
和负责安置流民的官员，装腔作势一整日，裴钊带着一身疲惫，回了小院。
马车才入小巷，便看见院门口亮着一盏暖黄的灯。
“侯爷，您可算回来了！”
江元霜热情洋溢地小跑上前，冲着裴钊行礼问安。
裴钊才下马车，迎头便是沾了水的艾草枝。
江元霜拿着艾草枝，绕着裴钊拍了一圈，又递给青月，让她将墨星一并拍打一番。
闻着有些呛人的药味，裴钊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“你这撒的，什么东西？”
“回侯爷的话，这可是妾身好不容易抢来的防疫药包熬煮的药汁！”
江元霜一脸得意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半点花纹也没有的香囊，递给裴钊过目。
“还有这个，都有防疫之效，花了妾身足足十两银子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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