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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元霜一眼看穿了张婆子的小九九，也不拆穿，只道：“带路吧。”
热脸贴上了冷屁股，张婆子敢怒不敢言，讪笑着引路。
明日就是过年了，牙行里却依旧人满为患。
她专等到年前来挑人，就是因为知道，这大户人家往往会在这时候遣散奴仆。
越是家大业大，越是开支惊人。
年前遣散一批，既可少给赏钱，也可整肃内务。
“姑娘你这点银子，又是要会识字的还要会理账的，不是拿我打趣呢吧？”
牙行卖家掂量着手里的银子，露着一口黄牙，连声啧啧。
江元霜戴着帏帽，穿着也简单，像大户人家的女使，看着也不惹眼。
面对卖家有意抬价，张婆子只当没看见，有意想等江元霜落了脸，再开口帮忙。
未料江元霜从容不迫，故意抬高下巴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。
“你只管挑好的来，本姑娘难道还会少了你银子？”
“若只有些上不得台面的货色，也不必拿来现眼，直说便是。”
见她如此盛气凌人，卖家反而收起了那副不着调的模样，垂首巴结了起来。
“是小的不长眼，姑娘眼光好，且等片刻，小的这就去挑货。”
来牙行的人，越是像她这般傲慢的，越说明是不差钱的主。
江元霜不喜这里将人当牲口一样的做派，可也不会装冤大头损了自己的利益。
等着被求教的张婆子，见江元霜麻利地应付了卖家，眼睛瞪得老大。
待卖家带了十多个人来，也不敢再拿乔，自告奋勇上前帮江元霜掌起了眼。
只见她问了几句话，又伸手掰开那些丫鬟的嘴看。
忽然走到一个低着头的丫鬟面前，看见她面容后，惊叫一声，转身骂起了卖家。
“嚯——吓死老娘了！
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，伤了皮子的也敢带过来。”
卖家见状，上前告饶解释道：“这丫头脸是落了伤，可识字又会算账，是唯一符合你们要求的。”
四下打量后，又压低声音道：“而且，这可是从诚王府出来的，规矩好着呢......”
听见诚王府三个字，在一旁歇息的江元霜倏然起身。
上前抬起那丫鬟的下巴一看，帏帽下的瞳孔一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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