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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边是因旱情而荒芜的农田，衣衫褴褛、面黄肌瘦的百姓随处可见，眼神麻木，充满了对未来的绝望；另一边，却时常能看到规模宏大的庄园、修缮一新的店铺，门前车马络绎不绝，仆役成群，不少产业的旗幡上，都隐约可见一个风格独特的“薛”
字标记。
“他娘的！”
张虎看着一座占地极广、正在大兴土木扩建的薛家粮行，与不远处蜷缩在路边奄奄一息的灾民形成鲜明对比，忍不住低声骂道，“这些狗娘养的！
灾民饿得啃树皮，他们却还有钱扩建粮仓！
这里面要是没鬼，老子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！”
方羽面沉似水，没有说话，只是将这一切默默记在心里。
看着这刺眼的对比，方羽心中越发沉重，薛家的势力财富，远超预估，这背后不知隐藏着多少罪恶。
数日后，两人抵达了河间府城。
这座府城远比州城更加繁华，街道宽阔，商铺林立，人流如织。
而其中最显眼、最气派的建筑，几乎都与薛家有关。
城中心那座占了半条街的薛府，更是高墙深院，飞檐斗拱，门前石狮威武，守卫森严，气势非凡，比之京城的王公府邸也不遑多让。
“乖乖，这哪是府邸，简直是皇宫了！”
张虎咋舌道，“这薛家，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！”
方羽找了一家看起来人多嘴杂的大茶馆，拣了个角落坐下，点了两碗粗茶，几碟点心。
张虎有些不耐烦，低声道：“大人，咱们直接找上门去？”
“急什么？”
方羽示意他稍安勿躁，“先听听风声。”
他目光扫过嘈杂的人群，心中暗道：薛家如此跋扈，必然留下不少话柄，且听听最近城内有无关于薛家子弟、产业或是与官府往来的新鲜事，或许能找到突破口。
“听说了吗？薛家大公子前儿又从江南买了一批歌姬，那叫一个水灵！”
“啧啧，薛家有的是钱！
看看这河间府，油水大半怕是都流进他们家了吧！
咱们辛辛苦苦交的税，还不知道有多少被他们给吞了！”
“小声点！
你想找死啊？薛家的人耳朵灵着呢！”
说话人紧张地四下张望。
“怕什么？这里是茶馆。
不过说真的，这河东道，官府说了不算，薛家说了才算。
你看那新来的知府，见了薛家管事都得点头哈腰的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！
上次王家村因为水渠的事跟薛家庄子起了冲突，报官？屁用没有！
最后还不是被打断了腿，地也被占了！”
“唉，咱们这些小老百姓，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……”
方羽和张虎默默听着，偶尔插上一两句，引导着话题。
从这些零散的抱怨和传闻中，一个官商勾结、欺压百姓、势力庞大、俨然是河东道土皇帝的薛家形象，逐渐清晰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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