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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昭正蹲在井边磨刀，闻言头也不抬地应了声。
刀刃在青石上刮出刺耳的声响，盖住了他瞬间绷紧的指节——昨夜巡山时，他就发现悬崖下的灌木丛有被利刃劈砍的痕迹。
杂草丛被踏出一条条小路。
有人在搜山。
晌午的市集人声鼎沸。
谢昭拎着醋坛穿行其间，余光忽然瞥见两个戴斗笠的灰衣人。
像江湖上的人。
他们手持画像，正拦住卖炊饼的老汉比划。
擦肩而过的刹那，谢昭看清了画像。
画中人身着宫装，眉间一点朱砂，气质华贵。
谢昭面不改色地买了双份米盐，又在药铺抓了苦艾与雄黄。
“买这么多？”
秦歆接过布袋时，指尖蹭到谢昭掌心的薄茧。
谢昭顺势捏了捏她的手指：“最近镇上闹狼。”
他朝小野猪抬抬下巴，“看好她，别让乱跑。”
猪崽正抱着醋坛子舔盖，闻言翻了个白眼。
夜深人静时，秦歆忽然惊醒，发现身侧空无一人。
“谢昭？”
无人回应她，秦歆只当是他出去如厕了。
山林间，两名蒙面人踩着枯枝前行。
月光被树影割碎，斑驳地落在他们手中的画像上——秦歆的容颜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你听……”
其中一人突然顿住，“是不是狼嚎？”
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啸，回荡在幽深的山谷间，令人毛骨悚然。
另一人嗤笑，拍了拍腰间的刀：“怕什么？上头可是悬赏千金，要是被其他组的人先找到，咱俩喝西北风去？”
他话音刚落，一阵冷风骤然掠过，树梢上的乌鸦惊飞。
不对劲。
两人猛地回头，却见身后空无一人，只有树影婆娑，仿佛刚才的寒意只是错觉。
“走、走吧……”
先前那人声音发颤，“这地方邪门。”
另一人强装镇定，刚迈出一步，忽觉脖颈一凉。
他瞪大眼睛，伸手摸去——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。
“你……”
他艰难转头，却发现同伴的喉咙已被割开，鲜血喷溅，而他自己……
头颅滚落在地。
谢昭站在树影深处，指尖的薄刃滴血未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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