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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头平静的眼神，蓦然裹上了一层浓郁的恨意。
周行云又愣了一愣，愕然道：“我怎么听说，都督夫人是病逝的呢？”
“病逝？哼，那不过是霍翀恶贼对外的说辞！”
老头捏着那双枯瘦的拳头，“絮儿是发现了那恶徒的卑鄙阴谋才会被毒死的！”
“什么阴谋？”
周行云实在好奇。
“霍翀欲谋夺我宫家的产业。”
老头咬牙切齿，“不止我的絮儿，连我的儿孙也悉数遭了那混蛋的毒手！”
没有了别的继承人，霍翀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宫氏偌大家业的唯一继承者。
“好狠毒的手段！”
周行云忍不住嘟哝。
哪怕生在帝王之家，见惯了族人内斗，他也震惊于霍翀的恶毒。
但有一点他想不通，已经杀了那么多人，霍翀为何偏偏要把这碍事的老头留下？
“因为他要我亲眼见证宫家被他吞并的那一刻，要让我生不如死地活着！”
只要活着，就还有为惨死的儿女报仇的机会，所以霍翀断定，这老头绝不会轻易寻死。
甚至每隔一段时间，霍翀便会亲自跑进地牢，来奚落这位曾经的老丈人！
“那是目的，不是原因。”
周行云眯着眼睛。
老头闻言微怔，闷了老半晌才道：“当年我曾向朝廷检举过他！
只可惜，那份状纸和证据，并没有递到正确的人手里，所以才会累得宫氏一族家破人亡！”
深深一叹，宫世秋继续道：“可怜了我那几个外孙，至今都还不知道，他们的父亲其实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兽，是他们的杀母仇人！”
周行云闷头沉吟，过了老半天才低声开口。
“除了你宫氏，可还有人遭其毒手？”
“怎么会没有！”
老头肯定点头，“你可知整个启原道域内的九十三座折冲府，如今共计还有多少在籍兵士？可知曾经的豪门大院，如今还剩几家？”
没等周行云多问，他便自顾自地补充道：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但那个混账一直在把启原当成国中国经营，甚至……”
深吸口气，他用一种略含讥诮的声线继续道：“甚至朝霞镇的贡瓷，以及万梓县的贡梨，也是优先向都督府供应的！
送往京州的，全是他挑剩的！”
听到这里，原本还算平静的周行云，再也淡定不了了。
“他霍翀，真有那么大的狗胆？”
“他可不是狗，而是一头贪得无厌的白眼狼！”
老头纠正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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