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晶屑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蓝，萧烬的腕甲随着毒镖共鸣发出蜂鸣。
晏无戈指尖勾着他散开的衣襟，忽然用冰晶笛挑起他下巴：＂陛下这副隐忍克制的模样，倒比龙椅上端坐时动人百倍。
＂
她话音未落，西边山坳传来孔明灯竹骨爆裂声。
三十六盏残灯坠入雾霭时，悬在半空的晶屑突然聚成箭头，直指迷雾翻涌的松林。
＂朕倒要看看，谁能用晦夜的暗号引我们入局。
＂萧烬将晏无戈腰间的鎏金火折子扯在掌心，残留着体温的铜管硌得掌心血纹微疼。
三年前同样的深秋，正是这枚火折子引燃了刺向他的毒镖。
晏无戈突然咬住他耳垂轻笑：＂机关缝里的蓝血都渗到锁骨了，陛下确定要带着旧伤赴约？＂她指尖划过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，藏在袖中的毒针却悄无声息换成了止血药粉。
松针在靴底发出细碎的断裂声。
越往深处，漂浮的磷火就越发稠密，竟将浓雾染成流动的靛青色。
萧烬突然按住晏无戈手腕，火折子照亮前方三尺——地面散落着新鲜鹿尸，每具心口都插着冰晶碎片，断口与晏无戈手中的冰晶笛纹路严丝合缝。
＂好戏开场了。
＂晏无戈突然旋身甩出披风，绞住三支淬毒的冰棱。
暗器撞在蚕丝锦缎上迸出蓝烟，竟与萧烬腕间渗出的毒血同源。
她借着旋转之势贴近萧烬后背，语气却欢快得像在讨论晚膳：＂东南角七步，有颗会喘气的老松。
＂
剑光劈开雾瘴时，萧烬嗅到了影阁特制的沉水香。
十二道黑影从树冠倒坠而下，他们的关节发出机关榫卯转动的咔哒声，面具眼洞后竟闪烁着与晏无戈锁骨霜花同色的幽蓝。
＂留活口！
＂晏无戈的惊呼被刀剑相撞声吞没。
她旋身避开刺向心口的利刃，发间玉簪却故意被削落。
青丝散开的刹那，冰晶笛抵唇吹出尖锐音波，最近的黑影突然僵直——面具裂缝中涌出的不是鲜血，而是蠕动着的透明蛊虫。
萧烬剑锋挑开三张青铜面具，瞳孔骤缩。
每张脸都是他记忆里的模样：五年前病逝的太傅、被腰斩的叛将、甚至包括他自己十四岁时的面容。
腕甲机关因剧烈震颤弹出毒蒺藜，他忽然想起影阁禁术中有种傀儡术，唤作＂故人归＂。
＂发什么呆！
＂晏无戈扬手将火折子抛向半空，蚕丝披风裹着磷火铺成火网。
黑影在烈焰中扭曲成焦炭时，她趁机贴近萧烬汗湿的后颈：＂见到年少时的自己，心软了？＂
话音未落，笛声忽转凄厉。
地面未熄的余烬被音波激起，凝成上百只火鸦俯冲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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