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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什么男子汉。”
这样想过之后，没有忍受得住，就开口道：“我说姑爷啊，想当初，我丫头嫁到你家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。
现在走到这一步，谁料到呢？巴掌心，千丈厚，哪个照见前头的路啊！
现在既然家道这么衰落了，就要大家用心用力一起向前扛！
男子汉，大丈夫，没了钱在家里撞东摔西的，顶个屁用！”
王狗儿沉着脸，没有应声，也没有顶撞丈母娘。
刘姥姥的嘴似乎也有些啰嗦。
她又道：“胳膊、腿儿都不缺的人，种田，做手艺，做买卖，又不曾有哪个限制你。
遍地都是钱，就看你肯不肯外去挣。”
本想喝口酒的王狗儿，听到这话之后又没了兴致。
他没有猛的撞酒桮，怕丈母娘再生气。
于是忍了忍，放下酒桮道：“站着说话腰不疼。
我这个年纪了，还能学哪门子手艺？再说呢，做生意，容易吗？——西边村子的几个汉子几个月前贩西瓜，花银子买了几车子，用驴子向南方拉了几十里。
哪晓得拉到南方，连续多天的阴雨，天气又不热，哪有几个人买？结果瓜烂熟透了，剖开来，一肚子的瓜瓤子都是酸臭味，只得扔给了人家做肥料。
——想挣钱容易吗？结果鸡子不曾捉得到，折掉了不止两把米！”
这时妻子刘氏插话了：“官府里要是有人就好了，——预先花低价钱买进，然后再高价卖给官府，官府反正是公家的钱，买下来之后分发给衙役们抵算薪水，或者分给去厨房用餐的人吃……”
王狗儿不免有些情绪激动起来，道：“咄！
咄！
我有个收税的亲戚、做官的朋友会心甘情愿的把公家的钱让我赚？他如果让我赚一百两，我给他五十两，六十两，我也愿意啊！
可是有这样的亲戚吗？有这样的朋友吗？嗯？哪有平白无故的让你赚银子的？”
刘姥姥突然接下去道：“莫急，莫急，要谈亲戚，倒也有个老亲戚的，你们晚辈的大概都不太清楚。
你们听我慢慢道来。
——这事情我的亲家要比你们这些晚辈人了解得多。
当年，你们家跟金陵王家是连过宗的。
二十来年前，他们嘴上还经常提到你们情况可好。
只是这些年，才逐渐淡薄疏远的。
想当初，我和女儿还去过那里一趟的，他家的那二小姐，爽快，会待人，一点儿不端架子，如今是荣国府贾二老爷的夫人。
听人说，如今上了年纪，越发怜悯人，经常行善布施。
现今王府虽升了官儿，但二姑太太总不至于就不认我们了吧。
你为什么不走动走动。
你不走动，人家会主动来找你？总比生人搭生人的要强许多啊。”
刘氏又插话道：“只要他家肯帮忙，做一笔生意也好啊。
——只是，他家肯认我们吗？大老远的赶了去，热脸靠冷屁股的，吃个闭门羹才好呢。”
这时，王狗儿内心倒是很想去。
他拿定去了之后只有赚而不会亏的。
可是又感觉拉不下脸来。
于是便琢磨着让老人和孩子去，也许不至于太遭冷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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