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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林悦之的指尖小心翼翼触碰到欧阳振轩滚烫的额头时，一股灼人的热度顺着指尖蔓延开来，她的心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住，狠狠一颤。
记忆如潮水般翻涌，往昔那个鲜衣怒马、意气风发的少年，无论面对何等困境，都身姿挺拔、神采飞扬，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。
可如今，他却虚弱地躺在榻上，单薄的身躯蜷缩在锦被之中，宛如一片在狂风中摇摇欲坠、随时可能飘零的枯叶，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胸腔微微起伏，试图稳住颤抖的双手。
指尖微微发颤，缓缓伸向他领口繁复的盘扣，动作轻柔得好似稍一用力，便会将他本就脆弱的身躯碾碎。
随着盘扣一一解开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脖颈露了出来，皮肤下的血管隐约可见，毫无血色，那模样刺得她眼眶发酸。
林悦之冰凉的指尖缓缓搭上他的脉搏，指腹下，脉象虚浮无力，却仍顽强地一下又一下跳动着，维持着规律的节奏，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绝不放弃的意志。
这一刻，林悦之只觉喉头发紧，心中翻涌起无尽的疼惜。
“你醒了？”
察觉到眼睑下细微的动静，林悦之轻柔地开口，声音仿若春日里的微风，带着丝丝缕缕的关切。
欧阳振轩的睫毛微微颤动，如同振翅欲飞的蝶，随后缓缓睁开眼。
那寒潭般深邃的眸子，此刻竟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，像是寒潭之上泛起的氤氲，却依旧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意，轻声说道：“闻到你的药香，就醒了。”
他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，可刚一动弹，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晃了晃。
林悦之见状，赶忙伸出手，按住他的肩膀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：“别逞强。”
那声音虽有责备之意，可她的指尖，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，不自觉地轻轻抚过他发烫的耳尖，动作轻柔得仿若生怕弄疼了他。
欧阳振轩突然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茧传来，带着一丝灼热：“我没事，不过是……”
“不过是铁打的人也会累！”
林悦之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，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，眼眶在不经意间微微泛起红意，恰似天边被晚霞晕染的云彩。
她满心都是担忧，话语如潺潺溪流般源源不断，“事务再多，也万不该忘了爱惜自己的身子。
你心心念念要光复凌云，可若是连自身都照顾不好，又怎能担起这天下的重任？”
她就像一位尽责的管家婆，从日常作息的细枝末节，诸如该何时起身、何时安歇，讲到药膳调理的精妙门道，哪种食材在哪个时节食用最为滋补，又该以怎样的火候烹制。
她滔滔不绝，恨不得将所有关乎他健康的事宜一股脑儿全塞进他耳中。
直至她不经意间抬眸，瞥见他眼底那如春日柔波般缱绻的笑意，那连绵不绝的话语才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，戛然而止。
“笑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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