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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眼睛上下、嘴角上下都是为了可操控扩大范围而留的线条状拉槽，一双黑洞洞的眼珠子折射不属于人类的光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戚棠从没真的见过傀儡戏，却一眼就能认出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见过这样的画本，人在台上，手里提溜这木棍，棍端垂下细如银丝的线，吊着毫无生命力的各色角色的傀儡，穿活色的衣服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们不是人，也演好大一出戏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大半夜的，谁看了不心慌啊！
nbsp;nbsp;nbsp;nbsp;戚棠一句无师自通的脏话都来不及喊，先脊骨被电了似的跳了起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床板倏忽一震，铃铛响了几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唐书似乎才开始留意自己怀里的女儿，明明白白的看清了她女儿此刻眼底的恐惧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黑琉璃似的眼珠子，一脸惊恐到要昏过去的表情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唐书下意识摸了摸唇边，她也许以为只是鲜血或是某些可以挽回的恐怖，此刻才发现连手指指节都是僵硬的，两根粗糙固定的弧形圆棍用铆钉相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都这样了她哪里不明白，黑洞的眼珠子毫无清绪，语气却很慌乱：“阿、阿棠，你听……你听母亲说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唐书大惊失色，只是木质的面容看不出情绪不动，心底却天翻地覆——瞒、瞒不住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挣扎着叫喊着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戚棠听见自己的声音：“你是谁！
nbsp;nbsp;nbsp;nbsp;惶恐慌乱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难怪她这样害怕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一个木僵僵的傀儡长着自己母亲的脸，用着自己母亲的音色说话，这样的夜里！
这样的位置！
nbsp;nbsp;nbsp;nbsp;这种时候，就连大点的戚棠都三魂丢了两魂，惊愕的心脏狂跳，没被吓死真的算很坚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梦里还是个孩子的戚棠听得进去什么，她一下就挣扎开了，吓得厉害，咕噜滚下了床，头磕在踏脚的墩子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唐书僵硬曲折的手根本拽不住一个正常的小孩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没昏过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最后眼前是骤然被裹挟着灵力飓风掀开的门，戚棠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，看着步伐迈得极快的那双靴子——戚烈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个梦可以说是相当刺激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最初没被吓醒、梦到了这样的程度真是天可怜见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戚棠震惊弹起身，床檐的铃铛又铛铛响了起来，某一瞬间和梦里剪影交错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戚棠摸摸自己的心口，坐起身，抬头看了眼晃个不停的铃铛，忽然记起似乎年幼时，她也是和母亲一起睡觉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后来说是因为长大了，是个大姑娘了，才一个人睡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梦里的场景可以成为现实的理由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因为夜里有需要隐瞒的秘密……而且是很难瞒住的秘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戚棠想，是真的吗？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唉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她稍有些厌烦的用手背摁摁眼眶，似乎不点沉香之后做的梦……就会与她糊里糊涂的小时候有关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会一直做梦吗？
nbsp;nbsp;nbsp;nbsp;一直到什么程度？
nbsp;nbsp;nbsp;nbsp;直到将所有残缺的片段都补齐？
nbsp;nbsp;nbsp;nbsp;戚棠不知道，但是罕见的没了睡意，忽然开始眷恋昨夜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惊醒时害怕着睁眼，醒来就能偏头看见人，身旁是不同于空无一人的体温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不是很熟的人，却是让她觉得可靠的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戚棠坐起身，床底的暗影往回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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