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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能久离他的身边，否则会出大事的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这次的表演地点是在海边。
长长的铁链桥将观众与戏台分隔开来，竟多了几分海市蜃楼的神秘。
唱的还是那一出《白蛇传》。
随云乐在上面挥汗如雨，目光所及都是为他鼓掌唱和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好不容易把师弟给压了下去，怎能允许自己在生产过后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到舞台，再次被人钻了空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享受着观众的欢呼和鼓掌，目光再转到第二排左侧的时候，那个熟悉的位置向来是留给熟悉的人的，只是现在他却没有想到那个人会出现在这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好戏刚开演没多久，白傲月正用一种审视与故作严厉的目光望着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随云乐理亏，不由缩了下身子，脚后跟踩到了裙摆上，‘青蛇’眼疾手快在后面扶了他一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只是这身子一晃，却觉得腹中的几颗蛋又挪了位置，变得重新松散开来，牵着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又来？”
随云乐气不过。
上次就是这出《白蛇传》，让他大汗淋漓，险些花了妆。
那次师弟在隔壁戏园与他公开叫板，难道他跟这出戏八字不合？
nbsp;nbsp;nbsp;nbsp;今日属金，金克木。
唉，出门前没看黄历，真的不太走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此时，他又向白傲月的方向望去。
大概是不想叫人瞧出身份，她今天倒扮了一身男装，青布衫、白纸扇，倒像是谁家的小公子似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在那儿倒是又让他安心几分。
横竖这整出戏也不过一个时辰，下了台，即使要生的话，白傲月在那儿他也不怕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虽说师弟与他相争，但也的确吸引了不少从前对随云乐不感兴趣的人，也爱上了他的戏。
如今，人气更胜从前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指尖划过水袖时，丝绸凉意蛇一般钻进骨髓。
随云乐将后槽牙抵在“狠心的许郎”
的唱词里，绣鞋尖点在青砖戏台上，生生把宫缩的钝痛碾成碎玉。
台下黑压压的人头在他含泪的凤眼里流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霎时魂飞魄散——”
尾音被腹中抽搐绞着，随云乐感觉有千斤重的石碾正沿着耻骨往上碾。
浓墨重彩的面皮下，冷汗正顺着脊沟浸透白素贞的月白褶子。
他看见白傲月突然站起身，青布衫的褶皱荡开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并没有跟着群众叫好，反而是很担心地望着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知道自己要生了？
nbsp;nbsp;nbsp;nbsp;不会的，她应该不知道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第二波剧痛来得像断桥坍塌。
随云乐的护甲深深掐进檀木椅背，戏腔里混进真实的呜咽。
台下起了骚动，白蛇的泪痕晕开胭脂，在绣着金线的衣襟上洇出血色牡丹。
他数着先生跨过条凳的步数，却在第七步时被翻涌的人潮笑闹吞没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莫怕。”
随云乐对着虚空呢喃，不知是安抚腹中躁动的生命，还是那个被推搡到天边的影子。
双膝砸在戏台时，水袖缠住脚踝像白蟒最后的绞杀，发间点翠压鬓簪斜斜坠落，在木板上敲出婴儿啼哭般的清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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