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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程豫瑾在院中站立片刻，殿中的女子梳着髻，芙蓉饰样的发带垂在耳侧，衣装宛若民间女子打扮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一改今日朝堂上赫赫威风，程豫瑾有些恍惚，竟想起二人初遇的情景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走进殿内，白傲月显然是感知到的，却并未起身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你现在并未着甲胄了，我倒要看看，你要不要行君臣礼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小腹仍隐隐地钝痛，程豫瑾腰上、腿上都有伤，只抱拳示意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白傲月先溃不成军，软语温存，不等他见礼，从侧后抱住他，掌心贴在他下腹：“豫瑾，还疼么，很疼么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程豫瑾指腹的厚茧擦过她的手背：“月儿不要这样，我没事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将人转过来，面向自己：“你漏夜前来，可有什么要紧事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白傲月仍贴着他，他的身子是暖的，不再是冰凉坚硬的盔甲：“非是我要与你作对。
你总该惦记着这个孩子罢？你如今什么样的身子，怎能上战场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余光瞥见他袖口的金线都被磨破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突然退开半步，月白锦袍在青砖上铺开如莲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老生常谈，程豫瑾寸步不让：“为国为民，便是没了这个孩子也罢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是么，从前你当作是姐姐的孩子时，可不是这样的态度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白傲月用指甲掐了掐虎口，直到痛感驱散眼底的阴霾，这才换上温煦的笑意。
她得意打扮成民间女子，就是不想总是跟他谈这些国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尤其，是在床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三日前程豫瑾大破西州的战报犹在耳畔，京都里的百姓已将这位大将军的事迹编成童谣传唱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白傲月假意惺惺扶起他，长久地没有说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程豫瑾有些步步欺压的态势。
“既然月儿没有异议，那么我现在便着卫安去部署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慢着。”
白傲月叫住他，“那卫安，我看也是个人才，跟在你的身边又久，又不像梦虎那般急躁，是个可塑之才。
此次，便让他一人前往试炼，如何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程豫瑾没料到她会提到卫安：“这恐怕不妥吧，卫安虽说有着卓越战功，但毕竟对于平洲、西州、北厥，三面夹击之势还不能游刃有余控制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青铜兽首灯台的火苗在她漆黑瞳孔里跳动，程豫瑾继续说道：“况且他算是我带大的，一直跟我四处征战，并未上过学堂。
太过按部就班地学习兵法，有的时候容易死记书本。
有的时候又太过急功近利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急功近利？难道大将军现在不是在急功近利吗？如此小小一场战事，也不肯放给部下去做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是的，我就是要你与我一样，远远地坐在皇宫这牢笼里，远远地被人供奉在高台上。
做你豢养的一只金丝雀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你休想再回到你的战场上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宫墙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，白傲月颠了颠手中的几颗棋子：“便让他一试，哪怕折损几万精兵，朕也认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月儿要做昏君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白傲月秀眉微竖：“大将军，你好大的胆子啊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程豫瑾目视前方：“我答应过你姐姐，若妹妹有错，是我这作长兄的过失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到底是姐姐……”
白傲月把棋子扔到棋盒盖里，她瞧着他的神色，每次提到姐姐的时候，他都有转瞬即逝的失神。
这种偶尔的恍惚，他从未因为自己
nbsp;nbsp;nbsp;nbsp;而展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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