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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野不紧不慢地说，“不过我看见下面有个派出所，你看见了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程桑榆抬眼，透过车窗，顺着他抬下巴的方向看过去，果真看见蓝底白字的“公-安”
二字，亮着叫人心安的白色灯光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一刻程桑榆确定了，郁野根本没有所谓的上课全程录音的习惯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只是能够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不安，并毫无痕迹地化解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们总不能去派出所讨饭吃。”
程桑榆笑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以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说得好像你吃过一样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高中跟人打架，被留在所里，等家长来捞。
等到半夜人也没到，没吃晚饭，饿得不行，我问民警能不能给一点吃的，他们给我点了一份外卖。
葱油拌面，味道还不错。”
非常平淡的语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程桑榆愕然去瞧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妆已经卸了，恢复了那样干干净净的模样，总让她想到小时候吃的冰糕，揭开时那层带霜的白雾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洁净、微凉、清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顾星燃”
固然生动，但现在这个样子，才是他的本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……你跟人打架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嗯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不是很能想象，你看起来是挺乖的一个小孩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……小孩。”
郁野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，但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意味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家长为什么不早点去接你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能有比我重要的事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程桑榆皱眉，“能有什么事情，比孩子更重要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不知道。
发财的事吧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程桑榆发现他有个习惯，不好笑甚至有点沉重的事，他反而会笑着说出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那现在怎么办？”
程桑榆多少有些自责，“说要请你吃饭，结果快十点了还没吃上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下山随便找一点吃的。”
郁野发动车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不行不行，请客的事情，怎么能随便，今天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，我糊弄过去简念那边也不好交代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郁野没作声，握住方向盘，在前方山路拐过一个弯，忽然说：“你会做葱油拌面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这个很简单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那就请我吃这个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程桑榆发现，在他讲完那段在派出所吃葱油拌面的经历之后，她没法把拒绝的话讲出口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到家的话，斯言她们可能已经睡了……”
程桑榆沉吟，“我问简念睡没睡吧，去她那里找她借一下厨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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