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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窗户如今换了桑皮纸糊的，地上总是出现光斑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姨娘敲了云舒月的门，来问她借桂花头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倒也不是她自己要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二小姐，你每日打扮得那样好看，也给你三妹借点用用，咱们云家的女孩子在外面，都要漂漂亮亮的不是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云舒月没有拒绝，给了柳姨娘一盒，也叫诗筠往云梓莹那儿送去一盒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不一会儿，桂花头油的甜香飘满了整个院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云舒月自己用的茉莉头油，她一向与家中两个妹妹用的不同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有了头油，家中女眷的发髻便再也不是乱糟糟、蓬松松的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有时候，分辨一个人是乡下进城的，还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，看头发就能看出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不是家家都能穿上锦缎制的衣裳，戴上珠钗，而同样的发髻，有些人就是光洁平整无一丝碎发的，有些人却是满头支出碎发来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云舒月出门时，柳姨娘正在东厢房对着铜镜涂涂抹抹，倒是云千雁，还没来得急梳头发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王姨娘在灶台上忙活，云舒月刚一坐下，便有一碗热腾腾的粥盛了上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二小姐，你先用，不合口味再跟我说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云舒月坦然承了王姨娘的伺候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汝瓷的勺子在碗中翻滚时，她说道：“我昨日得了些杏仁和牛乳，王姨娘，明天做些杏仁酪吧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好，二小姐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吃完饭，诗筠道：“小姐，该更衣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云明旭起得更晚，现在才慢悠悠从屋子里踱步出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老爷起来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切，你们家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，还在每日老爷小姐的称呼着，这是梦还没醒呢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众人齐齐向门外看去，是一名女子在说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看着装，与他们一样，是牢城营的罪犯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不过暂时不眼熟，也就是说，以前见过，最近没见过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是几天前新来的乔家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乔婉宁？！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云舒月正被诗筠套上一件桃色葛纱比甲，虽料子寻常，但样式做得娇俏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是什么时候来的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乔婉宁——云舒月以前除了姚凝静以外，最看不惯的一个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不过乔婉宁也看不惯她就是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姚凝静虽也喜欢拆云舒月的台，在这个圈子里，颇有些不乐意让云舒月为首的意思，但是争又争不过，比又比不起，云舒月但凡组局，她又来得比谁都快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乔婉宁是干脆不跟她玩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京中还有一批贵女，以乔婉宁为首的，整日不以弹琴对弈、吟诗作对这些女子应有美德为乐，反倒喜欢投壶、射箭、打马球，常把自己搞得汗津津的狼狈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云舒月绝不承认，其实她也喜欢打马球，但是从不在公开场合打，她要形象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乔婉宁每次见了她，都要不屑地骂一句：“装模作样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云舒月回她：“京中人皆称你们为女纨绔，我也不屑与你多说。”
声音是细柔甜的，下巴是高昂的，两只手是端在腹前的，气质是无人能比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乔婉宁不客气地走进院子里：“我们家前几天来的，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被驯服，看来还没有，我一听见你们家还在小姐老爷的称呼对方，就想笑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云舒月撇头问她：“不这样称呼，那要
nbsp;nbsp;nbsp;nbsp;怎么称呼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她似是真的不懂，父亲要求两个姨娘早晚向母亲问安，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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