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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拾荒鬼说：“那些鬼一个个凶得很咧，比这一片的鬼全都凶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事隔三十年了，张永强怕打断拾荒鬼的思路，忍着一直没有提问，香烟烫到了手，他也只是轻抖一下，克制着轻声问：“后来呢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那个包裹里就是那个男孩嘛。”
拾荒鬼比划了一个，“他这块还别个小手帕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那会儿上幼儿园的孩子，都会用别针在衣服上别一条小手帕，张永强胸膛起伏，夹变形的香烟掉到地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烟刚落地，就有鬼凑上来“吸”
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孩子……还活着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活着嘛。”
拾荒鬼说着，就见面前这人整个颤抖起来，他吓了一跳，往后退了两步，又偷偷去看三个活人身后站着的叶飞光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叶飞光冲拾荒鬼微微颔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拾荒鬼更加起劲：“活是活的，但也快死喽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那十几个鬼急得不行，他们想尽了办法把人引到桥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那天下着雨，桥上行人不多，好不容易过去一个人，这些鬼就在雨天刮阴风，把几个路过行人的雨伞吹下来，吹落到包裹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只要有人下来捡雨伞，一定能看见包裹在动，这样就能救那孩子的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可路人看见雨伞飘下桥，却没下桥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三十年前那会儿，桥底下荒草丛生，垃圾又多，臭气熏天的，连条正经的路都没有，根本就没人愿意下来捡雨伞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包裹里的孩子呼吸越来越弱，那十几个鬼想了许多办法都没用，眼看雨越下越大，孩子的呼吸越来越细微的时候，他们等来了一个拾荒老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那个孩子被老头儿捡回去喽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张永强尽力克制住起伏的心潮，他哑着嗓子问：“那个老人什么样？后来你还见过那个孩子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拾荒鬼说：“见过嘛，他后来两年还跟着老头来拾荒。”
所以拾荒鬼才会记得那么牢，只要那个孩子来，他的身后总跟着那十几个鬼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那十几个鬼替他翻找垃圾，替那个孩子在垃圾里找出能卖钱的东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再后来呢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再后来……这里就治理了嘛。”
老人和孩子没再来过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张永强马上搜索新闻，江城大桥附近的生态环境改造是在九九年，也就是说严皓一直跟着拾荒老人生活，直到九九年，他还在！
他还活着！
nbsp;nbsp;nbsp;nbsp;线索到这里中断，张永强却没放弃：“那十几个鬼，你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些鬼，为什么要跟着严皓？要救严皓呢？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记不清楚喽。”
拾荒鬼想了想，“有男的，有女的，有老的，还有小的，各种各样的，还换过好几批哦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但无一例外，他们的死法都很吓人，拾荒鬼这种底层鬼，根本不敢多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征？”
张永强拿出笔记本，这一定是条重要线索，只要知道死法，他肯定能把这些鬼是谁找出来！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有被拼起来的，还有缺胳膊少腿的……”
其中一个拾荒鬼记忆深刻，“有一个鬼，他一直在的，他只有半个脑袋！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说着拾荒鬼比划了一下，上半部分有，下半部分没有，所以那个鬼只能看和听，不能说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张永强的眼神，在听到其中一个鬼只有半个头的时候，瞬间变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知道这些鬼是谁了，每一个他都知道，他能报出他们的名字，甚至报出他们的死亡日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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