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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冲他摆摆手,意思是进去再说。
他侧过身子让我进去,我快步走到沙发前往后一倒,整个人马上瘫软成一坨烂泥,脑袋简直像个好几吨重的大铅球一样沉甸甸地耷拉在一旁。
“说说吧,干嘛去了?”
“我溜冰啊,跟小宁她们。”
“你他妈第一次溜就连溜了七天?”
“嗯……”
“你别告诉我你这几天一直没吃饭!”
“前几天吃了点啊,这几天……这几天吃了一根面条。”
我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,声情并茂地告诉了守宫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,我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守宫疯狂吐苦水,溜冰过后体内残余的倾诉欲犹如滔天洪水,在这一刻再也止不住了,我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,这都是小宁出的馊主意,都是小宁她们非要强奸我,我告诉他我差点死掉了,我再也不想溜冰了,再也不想做爱了。
我奄奄一息,但我也渴望认同。
守宫双手抱在胸前听着我没完没了地讲这些话,他皱着眉头,嘴巴微张,用一副看弱智的眼神望着我,他现在脸上的表情简直和刚才面馆里的老板一摸一样。
他也终于对我失去了耐心,开始打断我:“停,打住,别说了,你们几个做爱的时候戴套了吗?”
“没戴啊,戴套操逼不舒服啊,那几个女的吃过药了。”
“你是傻子吗?避孕药防怀孕但不防病啊,你不怕得艾滋病吗?”
听完他说的这句话,我的表情瞬间僵住了,心里确实止不住地山崩地裂,因为我意识到我在生活中总是扮演着一个鸵鸟的角色,只要没人揭穿我,我就能不要脸地装傻一辈子。
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能通过逃避解决的,每个吸毒者清醒过后总有一堆破事需要他去收拾,但是吸毒者们对于处理棘手的事情总有一套自己独特的办法——那就是继续吸毒。
我问守宫:“那你说……我要是得艾滋了,多久能治好?”
当我看到他听完我的话脸上露出的表情时,我就知道我是一个多么无知又可笑的人了,现在轮到守宫五雷轰顶了,他瞪大了眼睛,用无比郑重的语气对我说:“艾滋病,治不好。”
我接着问他:“那你觉得小宁会有艾滋病吗?”
“小宁我认识挺久了,她应该没有。”
“那卉卉呢?她有吗?她应该也没有吧?那你觉得除了她们两个,其他人有吗?”
“我哪知道?你问我,我问谁?你们早干嘛去了?现在知道害怕了?你这样子的,来成都这么久都没中招真是个奇迹啊。”
其实我早就听说过艾滋病,在我很小的时候,毕竟我的故乡可是现代瘟疫的重灾区,可是在曾经的我看来那就是一种普通的病,就像感冒发烧,只不过它更严重一些,得艾滋病死掉的人都是因为穷,一定是这样的,只要有钱就一定能把艾滋病治好,花钱去汉族人的大医院就一定能治好。
我已经不太记得清接下来在仓库里的那十几分钟是怎么度过的了,守宫尝试着用最简单的人话给我解释清楚艾滋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,什么性交传播、伤口暴露、共享针具、高危人群……可惜我连溜了七天冰,大脑乱得就像一团浆糊、六神无主,他说了半天这些传播途径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真是一句都没听进去,我快要报废掉的大脑只记住了一句毋庸置疑的真理,那就是——艾滋病是真的治不好的。
坚信艾滋病一定存在,并且坚信它真的很危险,这也是每个诺苏男孩子步入大都市的必修课。
如果你能比其他人提前意识到这一点,那你绝对算是同龄人中的先进派。
守宫看着我那无比呆滞的神情,他知道现在无论跟我说什么都是白费了。
他不再跟我科普艾滋病,而是突然话锋一转,问我什么时候还他钱。
“我欠你……多少钱?”
我试探性地问出了这句话,但其实我心里大约是有数的,只是我不敢细想。
“我刚才看了一下,上次的可卡因,还有这次飞仔帮你记的账,冰毒和杂七杂八的阿片药,两万四。”
“这么多?”
我吓得大喊一声。
真是祸不单行,我一度开始衡量“我有可能染病”
和“我欠了很多钱”
哪个冲击力更大,我甚至开始幻想,我要是得了艾滋,然后死掉,是不是就不用还守宫的钱了?
可是如果这样的话,茉莉一定会一辈子都瞧不起我,还是说她仅仅在心里鄙视我一阵子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,我根本就不值得她记一辈子?
我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起来,对守宫说:“欠的钱我会慢慢还,我现在就去发货……我将功折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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