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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吧,再靠近一些,拥抱我……”
黑衣少女的话语如同直接钻入了白衣少女的脑袋里,在她的意识中嗡嗡回响着,诱惑着她再更加贴近一些。
白衣少女举起自己虚弱的手臂,黑衣少女也同样的举起同样的手臂,两人手心对手心,指头对指头的紧贴着,隔着玻璃互相凝望起来。
好冷,好冰,这就是黑暗的感觉吗?
不对……冰冷的触感并非幻觉,少女的黑暗面也没有真的开始吞噬她。
就在此时,白衣少女这才终于看清了真相,这儿从来就没有什么第二个房间,头顶上挂着的吊灯从一开始就没有将光明照耀到另一间房内,这一整墙的玻璃并不是透明的——其自始至终,都是一面镜子。
然而这样的镜子中,映照出的影象却并不是那个因惊慌失措而瞪大双眼的自己,而是露出了狡黠笑容,嘴角勾起邪笑的黑衣少女,那面容既熟悉又陌生,令白衣少女冷汗直流。
“很惊讶吗?我早就说过了……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,我们从出生就是一体的……你不可能摆脱我。”
“不,不是这样的……我,我不认识你!”
“哦?真的吗?事到如今就不要再忍耐了……我可是比谁都更清楚——被那群孩子嘲笑的时候,你巴不得他们全消失;被傲慢的大小姐嫌弃的时候,你恨不得将她自豪的花裳撕碎;被那群恶霸凌辱的时候,你哭喊着求援,但事实上心底深处更想将他们斩杀成一地狼籍。
但你没有,你将那些阴暗的想法全吞进肚里,就为了迎合人类!
就为了……成为人类。”
脑海里的声响越说越激动,那股阴暗的想法逐渐也感染了白衣少女的意志,她的红眸也逐渐染上了同样的猩红。
愤怒、仇恨、怨怼,各式各样的悔恨开始占了上风,白衣少女不由得开始质问起自己为何而存在,为何要循规蹈矩的遵守人类所定下的规矩。
良善的意志一旦动摇便给了黑暗趁虚而入的机会,镜中的黑衣少女竟突破了镜面,将五指伸出紧紧扣住了白衣少女的手腕,接着她脑袋用力一撞,整个上半身便探出,双手紧抓着白衣少女的双手不放。
从破碎的镜面处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,仿佛要将白衣少女彻底吞噬进去,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意志被人动摇,意识也逐渐要被吞噬而消失的她勉力抵抗着,双脚用力地撑在了镜面的角落,作为自己抵抗的根基。
白衣少女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女,她那用来迷惑人心的微笑已经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狂乱又略带狰狞的战争面孔,宛如是丑恶情绪的集合体,要将白衣少女彻底吞噬殆尽。
“我从我们诞生的那一天就一直跟着你!
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那副窝囊样,还得一起承受你的那些破事!
我不想要了,再也不会了!
从今天开始我要取代你!
我要……我要成为不会再有人能欺负的存在!”
强烈的话语震撼着白衣少女,她脆弱的心灵一下便被黑衣少女的话语所击破,不堪一击的她脚上抵抗的力道也逐渐变轻。
是这样吗……因为自己的软弱,把所有苦痛都丢给了她封印起来,而自己所承受过的苦难她也未曾能逃过躲过……那么是时候了吧,抛下自己的一切,卸下身上所有的重担,该消失的人,是自己才对……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即将消逝,跑马灯开始在白衣少女轻轻阖上的眼眸前一闪而过。
第一个映入眼帘的,是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的,慈爱又严厉的母亲;第二眼,那个伟岸的背影回眸一笑,牵起了自己的小手到处散步增广见闻,是温柔又可靠的父亲。
过去的种种在自己的面前闪现而过,有欢笑也有泪水,白衣少女遭受了欺侮,但也接受过援助,那位恩师耳提面命的声响还在耳边回荡着,少女也因此彻底封闭了自己,不再接受他人好意,将所有一切与人的互动视为为了生存而不得不为之的讨好。
就在白衣少女不再相信的时候,又一道刺眼的光芒刺入了她的世界,那个满头秀丽白发,长着不完美但耀眼动人长角的少女聒噪的打扰了她的生活,在她被拐骗沦为酒馆性奴的时候,正是她闯入了自己的生活,将本以为不再需要援助的她从泥沼中拉了出来。
接着,第二道,第三道光芒扎破了她黑暗的世界。
黑色马尾,笑容灿烂温柔和蔼的服务员少女;金色长发,神情肃穆彬彬有礼的骑士少女,更多的遭遇,更多的邂逅,逐渐让白衣少女理解了人与人的相处,还有所谓的羁绊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让眼前的黑衣少女掌握一切真的就能解决事情吗?
没错,诚然这世界有很多苦痛,甚至可以说是多过活在人世间的快乐,但为了逃避就将仅存的一些欢乐与幸福就这么夺走,真的值得吗?
不,不论如何也不能变成那样……如果被欺负了的话,还有能诉苦的朋友;如果遇到跨越不了的高墙,就和朋友们一起想办法将其推倒。
或许将来还是会很痛苦,但只要再创造更多更多的美好回忆盖过不就行了吗?
没错,还不能结束,还不能在这里结束!
白衣少女猛地睁开了眼瞳,就在自己快要被彻底吞噬的时候,双腿和双手又再次发力,本已变得软弱无力的身躯也再次绷紧了神经,奋力与黑衣少女抵抗起来!
“你,你这是在做什么!
?快住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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