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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她自己走过去，绕开那瘫倒在地面带土色的发言者，把峨眉刺从墙上拔下来戴回手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铁器在空气中震颤出细微的嗡鸣，刃光照过其他人的脸，他们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跟着一起颤鸣起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不降，”
她看向身边人，“但我尊重各位，咱们表决，少数服从多数，如果想降的人多，那我无话可说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她身上一瞬爆发的杀气收敛了不少，说话的语气也温和，周遭的人慢慢从窒息感中恢复过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赤练……先生是裴明府的贵客，”
有人迟疑地顺着她的话说说，“但到底没有实职。
即便是淡河县城破，您也不一定会被牵连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她轻轻哼笑起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裴明府把这里托付给我，若是城破，那就是我失职，我自尽谢罪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一句话撂在地上，所有人都被激得一悸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但我死之前，肯定会把账算清楚。
诸位谁主降，我就上到令高堂，下至令郎，杀了你一家老小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好啦，来表决吧——”
她笑微微地下了结语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——让我看看谁想投降!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不降，全票通过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赤练在几秒钟内成为了主心骨，文明在野蛮之后，权力在文明之后，但野蛮在某些时刻能崩毁一切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而在所有人恐惧的，试探的，思量的目光中，封赤练正努力地思考着一个问题——
nbsp;nbsp;nbsp;nbsp;——就像刚刚那个人说的，水到底是从哪来的？
nbsp;nbsp;nbsp;nbsp;涨水的只有一条河，不像是汛期改变，河里的水就像是从天上来的一样蹊跷。
事出反常有妖，没有妖便有仙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条冬天莫名其妙活跃起来的河流，背后说不定有上次那个人的同行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这件事我会解决，”
她说，“拿我的性命担保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外面叫阵的时间是三天，我只需要两天。
在两天之内，我会处理完这件事情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们要做的只是守好这里，两天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件事按道理得让裴纪堂知道，但封赤练觉得瞒着他更好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一个病得爬不起床来的病人对解决问题没有益处，告诉他也只是让病情更严重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府内的其他仆人都被换掉，封赤练把鸦鸦暂时推上了照顾病人的岗位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别那么死心眼，”
她对封鸦鸦说，“让你照顾他，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先保护好自己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对城内撑三天不降没有任何信心，即使有“杀你全家”
这种恶言在先，那群书生也不一定能顶住底下人带来的压力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实际上两天也是往多里说的，这座城能撑住不从内部坍塌的时间，至多只有一个昼夜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淡河从中午开始涨水，黄昏时河道已经像是夏日一样溢满，西向的晚霞坠落在这条银龙的背上，反射出艳艳的光彩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驻守在河边的臧州军一个半时辰一换岗，柯校尉下了命令，所有人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卫这条河三天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大冬天涨水的河流闻所未闻，有好事的在站岗时会向河边凑得近些，看看这仿佛天降一样的河水有什么不同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而更多人只是像是磐石一样沉默地站着，在心中咒骂神经病一样的第五特和神经病一样的柯伏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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