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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太监吓得语无伦次，甚至不敢把那个“死”
字说出口，望着地上尚有余温的尸体，神情呆滞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苗霜拔开一支竹管，将里面的蛊虫倾倒在尸体上，饿了许多天的蛊虫疯了般一拥而上，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将血肉啃噬殆尽，只剩白骨，再过一会儿，连白骨也被消灭干净，包括地上那滩血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路面上干干净净，除了泥土和石子什么都没有，没人知道这里刚刚死过一个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小太监被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，抱头鼠窜，苗霜来到他面前，捏住他的手腕，似笑非笑地说：“是祝公公选中了你们两个，让你们随行服侍他吧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小太监浑身发抖，磕磕巴巴地说：“我们……我们是奉陛下之命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祝公公不喜欢你们，才会选中你们，”
苗霜撸起他的袖子，露出手臂上层层叠叠的淤青，也不知是被打的还是掐的，“现在祝公公死了，你们应该高兴才对，不是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、可是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明秋，我觉得大巫说得对，”
另一个小太监拉了拉他的袖子，“还在宫里的时候，祝公公就对我们时常打骂，这一路上更是变本加厉，有什么火都往我们身上撒，我们都快被他打死了，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是，我们要回去复命的啊，”
被称作明秋的小太监欲哭无泪，“现在祝公公死了，我们要怎么跟陛下交代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放心，陛下不会怪罪你们，说不定还会赏你们，”
苗霜安抚他们道，“你们不是要传信给京都吗？就在信里写，祝公公来到南方后水土不服，吃坏肚子患了痢疾，加上年事已高，不幸病重去世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明秋有些纠结：“这样……行吗……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另一个小太监听到苗霜说“会赏你们”
，目光不禁闪了闪：“那就听大巫的，大巫说怎么写，我们就怎么写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真机灵，”
苗霜赞许地看向他，“叫什么名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奴婢明冬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和明秋是兄弟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明冬摇了摇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看起来只是被赐了同样的姓氏，难怪长得一点不像，苗霜没再说什么：“上车，我们该走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没了祝公公这个拖累，马车都跑得轻快许多，一行人再次上了官道，跋山涉水，向着黔州而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都说蜀道难行，殊不知黔道更是险之又险，常常车驾不通，只能骑马，对于祁雁这个腿不能行的残废来说，实在是苦不堪言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一路上祁雁都很沉默，也不知是连日赶路已经耗尽体力，还是沿途见闻更令人精神萎靡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已经没必要再去其他地方看了，正如景行所说，这大雍的江山早已被蠹虫蛀得不成样子，百姓们流离失所，达官贵人夜夜笙歌，朱门酒肉臭，路有冻死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而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，再看下去，也不过是为自己徒增烦恼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只能寄希望于苗霜没有骗他，真的有办法将他治好，不然他拖着这样一副残躯，行动都成困难，又谈何谋划其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接近黔州时，路终于好走了些，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抵达，来到黔州刺史府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黔地偏远，官道上的驿站数量都变得零星可数，因观察使常年由刺史兼任，也没有另建府邸，只能继续借用刺史府，黔州刺史给他让出了一间屋子，作为他的工作场所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不过，也只是做做样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皇帝并没打算让他真的当好这个观察使，这一点谁都心知肚明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但冯刺史还是热情招待了他，一见面就激动地跟他寒暄起来：“祁将军，哦不，祁大人！
你我还真是有缘，时隔这么久了，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上次祁雁来黔地平叛苗乱，从刺史府调取过苗民的资料，和冯刺史也算熟识，他点了点头：“冯刺史，幸会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快快请进，”
冯刺史望向停在府前的车马，“祁大人此行就自己吗？没带家眷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有夫人随行，但夫人怕生，不肯下车，让刺史见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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