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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完电话，方远舟回到病房。
他端起床头的粥，再一次喂到老爷子嘴边。
他知道爷爷的吃软不吃硬的脾气，所以刚才稍稍示弱让老爷子心软，没想到一通电话打完回来，老爷子非但没心软，反而更倔了。
“你不跟他断，这粥我就不吃。”
方爷爷这回说得可是斩钉截铁，不留一点儿余地。
方远舟彻底没招了，索性放下粥：“行吧，不吃就不吃，随你。”
他脾气算好的，可脾气再好，也经不起这么磨。
实在不行就让医生开营养针，他琢磨着。
方爷爷见他真的不管了，心里又急又气，“蹭”
一下就要坐起来，谁知道刚起了小半个身，便眼前一黑，心脏开始突突急跳，整个人往床上又倒了下去。
方远舟吓坏了了，眼疾手快按了呼叫铃。
几秒之后，病房里哗啦啦涌进来一堆医生护士。
护士上前检查各种监护仪器，医生则给老爷子查体。
一番折腾下来，医生最后下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结论。
“老爷子低血糖了，赶紧让他吃点东西。”
方远舟苦笑：“他不肯吃东西。”
医生知道这床是上面关照过的，格外耐心地问：“为什么不肯吃？术后精神紧张吗？”
有些病人会出现术后焦虑，尤其是在对自己病情似懂非懂的老人家身上比较常见，医生见多不怪。
他建议：“实在不行，可以叫心理科过来会诊。”
方远舟忙摆摆手，尴尬地解释：“不用了，倒不是术后焦虑，只是有些事情没顺着他的心意，他闹脾气了。”
医生劝道：“都这种时候了，有什么不能顺着他的。
就算真没办法顺着他，那你也可以先答应下来，等他病情好些了，再图以后啊！”
不过，医生可能见方远舟年轻，怕他不经事，便也没指望这小伙子真能听进去自己的建议，遂说道：“这样，先吊营养针，等人醒了再说吧！”
方远舟趴在床边，守着昏迷中的爷爷，心里充满了愧疚。
医生的建议确实能解燃眉之急，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。
而且，如果这次骗了爷爷，后面又被他发现自己骗了他，恐怕他会更生气。
难道真的要分开吗？
可是，仅仅只是想想，方远舟都难过得无法呼吸。
终于在天色将黑之际，方老爷子慢慢醒了。
这回方远舟不敢跟老爷子犟了，但他也没办法一口答应爷爷的要求，只好退而求次道：“爷爷，你让我想想，成吗？”
方爷爷没想到自己真因为不喝粥而晕过去，怕这边还没劝动方远舟，自己这把老骨头先散了架，便也不再那么矫情折腾。
加上方远舟主动求和，似有转机，方爷爷的语气自然也和缓了下来。
“行，你好好想想，希望最后不要让爷爷失望。”
爷孙俩和缓下来后，这一夜无风无波，顺利度过。
翌日一早，医生查房。
查到方老爷子这床时，排在首位的那位老医生和蔼地询问了老人家好几个问题，确认情况良好后，又和方远舟叮嘱了一些术后注意事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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