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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烟心中恨志坚忍,只是不知在已然暴露刺客身份、在一次刺杀失败后,该如何去?做。
她只知是不该这般困住自己一生,遂走出了幽兰轩。
当敏妃要责打她时,她因想试一试皇帝的反应,而未做任何抵抗,不想萧珏却来到她身边,为她解围,又一次保护着她。
“不怕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那是幼年时萧珏对她许下的诺言,年幼的他说那是一生的承诺,尽管清河公?主早已死去?,长大的他却依然践行着昔日的诺言。
若说这世间还有何人事能令她心头酸软,唯有萧珏,为他们从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光,也为经年重逢后,尽管他不知她的身份,却依然对她以身相护,依然向?她伸出手,要她到他身边去?。
那一夜被启帝侮辱的噩梦,刺杀失败后被逼苟活的屈辱处境,令她这些时日饱受煎熬,无法去?地下与皇兄团圆,只能在世间如孤魂野鬼苟活的可?悲境况,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。
当见?到萧珏,见?到这世间唯一与她这孤魂有所牵念的人,依然护她如从前时,内心无尽的悲辛使她一时忘情,她不禁轻轻抱住了他,就像小时候那样。
但?皇帝的到来,随即使她后悔如此。
皇帝曾亲眼见?萧珏以身护她,亦曾亲耳听?到萧珏要她到他身边的话,从前她是宫女身份时就已不妥,如今她是刺客,皇帝是否会怀疑她的刺杀与萧珏有关?,怀疑她是萧珏安插的刺客。
皇帝本就似为启朝皇位害死了萧珏生父,皇帝与萧珏之间的叔侄关?系本就微妙,这样的疑心,极有可?能会要了萧珏的性命。
她无法回?应萧珏对她的保护,只不愿连累于?他。
遂在回?到幽兰轩后,在皇帝警告她时,她故意搂抱住皇帝,就像在清漪池畔对萧珏所做的那样。
见?皇帝因此将她拥抱萧珏的举动,归为蓄意勾引刺杀郡王,不再有其他疑心,她心中暗松了口气。
故意搂抱皇帝,也是为试一试皇帝的态度。
皇帝刚开始不杀她时,她能理解,以为皇帝是要她生不如死、要对她施加酷刑、慢慢地折磨她,但?这些时日下来,她渐渐不明白,直到茉枝说她生得好,说皇帝解她禁足是因念着她时,她心中方浮起一丝猜想。
皇帝是好色之徒,他是因依然贪恋她的色相,不想她的容貌躯体有所损毁,而未对她用刑折磨吗?在被皇帝用力按回?榻上时,她想茉枝说的也许对的,她不过是轻轻搂了他一下而已,皇帝的反应似是有点过激。
但?这只是她的猜想,尚未证实。
且虽仍想要皇帝死,但?对于?该如何做、前路该如何走,她心中尚是迷茫。
慕烟沉默地看着镜中的自己,亦看着隐约灯火中,后方的皇帝越走越近,终与她在镜中身影相叠。
那一夜的疼痛和屈辱,是慕烟无法摆脱的梦魇,当暖燥又湿凉的气息寸寸侵近,当皇帝的双手掐按住她双肩时,她只觉似有疼痛从她体内撕裂开来。
尽管她隐忍不动,但?皇帝像能感?觉到她的仇恨与畏惧,并享受着她的隐忍与惧恨,他看着镜中的她,一手缓缓摩挲向?她的脸颊,衔着讽意微微笑道?:“你都已是朕的人了,还想着为燕太子守身不成?”
为许多无辜的生命,也为皇兄能得到安息,慕烟原是强逼着自己隐忍,只当封闭五感?、毫无所觉,当皇帝并不存在。
可?是当寝衣被扯松开来,当微有薄茧的坚厚毫无阻隔地覆在她肩头时,那一夜身心饱受折磨的可?怕记忆实在使她难以忍受,她忍不住要挣扎,但?刚微有动作,皇帝像早料到她的反应,手上劲道?忽地加重,径将她按在了妆台上。
“你以为朕为何封你为采女?”
皇帝沉身附在她耳边,嗓音冷蔑无情,“当然是为拿你来消遣泄火,才给你这个薄名,留你这条贱命。”
尽管先前心中已是如此猜测,可?当听?皇帝亲口说出,当面临又要被侮辱的处境时,慕烟仍是难以压抑心中悲愤。
她恨极怒极,却不但?无力反抗,亦无法开口叱骂皇帝的卑鄙下流,不仅是因不得不隐忍,也是因她一时说不出话来,皇帝将她用力按在妆台上时,她心口正?撞在硬实的桌沿处,自心口蔓延的痛楚令她连呼吸都感?觉在丝丝抽疼。
晕黄的灯光映着铜镜镜面像是夜深时的月,灯月下,半边轻纱寝衣垂落似是一道?拂落的月光,雪般莹洁的身子被散落的如缎长发披遮得隐隐约约。
这副身子,她自是只想给她深爱的燕太子,而报复一个人,当然是要深戳其最痛处,对她来说,恐怕十大酷刑的折磨都不及失身于?他,他就是要她心痛如绞,要将她施加给他的痛楚通通施还给她。
皇帝心头恨冷,伸手掰转过她的面庞就要泄愤时,却见?她面色过于?苍白、呼吸亦急促轻弱,像若一口气接上不来就会似残花奄奄地垂落。
她本就弱不胜衣,病得似乎只有一副骨头架子,这会儿更?是荏弱无力,像是无需他过多使劲,只要稍受摧折,碰一碰就摇摇欲碎。
他还要用长久的一生来折磨她,如何能让她轻易用死解脱。
皇帝凝看她片刻,松了手上力气,他将她揽抱起身,放躺在帐后榻上,看她在身体平放后,面色虽还苍白,但?呼吸渐渐平缓了几分。
“瘦得硌人,坏朕兴致”
,皇帝捏了捏她细骨伶仃的手腕,道?,全网最,新完结纹都在蔲裙四尔咡珥午旧幺亖齐“做采女要有做采女的样子,往后朕会命人监督你的药食,将身子养好些,才能更?好地服侍朕。”
冷冷地将话撂下时,皇帝从她眸中看到了暂时的放松,还有更?多更?深的厌恶与痛恨。
他如何会教?她好过,连一丝放松也不许有,就拂落了帷帐,上榻在她身边躺下。
她身子颤颤挣动了一下后,不知是因实在虚弱地没力气起身,还是知道?自己逃不脱他的掌心、挣扎也是无用,终是没有再徒劳地动作,只是倦恨地阖上了双眸。
皇帝看她跟死尸似的躺着,不但?一个字都不与他说,甚至似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,心中恨她入骨,冷笑着问:“是在想慕言那个废物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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